流行天后泰勒·斯威夫特(Taylor Swift),以一支十三分鐘的微電影《All Too Well(回憶太清晰)》,為她以歌手為軸的宇宙,添增一顆以編導為包裝、充滿無限可能的行星。微電影的劇本靈感,源於她十年前所發行的專輯《Red》中一曲十分鐘版本的同名創作《All Too Well》,講述一場年輕時候無法善終的愛戀。畫面中男主角的神韻及許多情節,令人聯想起斯威夫特及知名演員傑克·吉倫哈爾(Jake Gyllenhaal)一段短暫卻炙熱的緋聞,許多粉絲因此深信,這是一部宣敘心碎與鮮明回憶的愛的記事。
劇情敘事方式以段落區分,軸線簡明卻異常寫實,好似那些發生在你我之間的日常。紐約上州(Upstate New York)秋景中難分難捨的熱戀期、第一次爭執、和好後的共舞、撕心裂肺的分手通話,到多年後的簽書會現場,男主角在雪中隔著書店的窗向內探沒有走近。影片以一條紅圍巾貫穿,好似一件信物——或許男女主角早已分道揚鑣,但愛不曾消失。
隨後釋出的十分鐘精簡版,不僅一舉獲得今年MTV 音樂錄影帶大獎(MTV Video Music Award,簡稱 VMA)包含「最佳導演」、「最佳長篇音樂錄影帶」及「年度最佳音樂錄影帶」三項大獎。當本刊問及當時創作時是否曾想過會親自執導映像,斯威夫特如此回應:「當時的第一反應是想找一位女性導演來拍,但我欣賞的人選檔期都排滿了,這對她們來説當然是一件好事!也正是因為她們忙碌,讓我有機會嘗試自己來指導。我很慶幸過程中有專業人士提供相關知識,雖然我已有執導音樂錄影帶的經驗,但仍有許多待學習之處,當編導令人難以置信地滿足。」她不假思索接下挑戰的態度,亦反應出她面對質疑時的自我對話,有些決定,得傾聽自己的直覺。「相信自己的直覺是一種非常有趣的練習,我允許自己嘗試用敘事短片的視角拍攝,因為它本來就不只是音樂錄影帶。每個人切入事情的角度都不同,這也是有時我認為某些事或許只適合某些人做,然而實際上,我卻覺得:噢!我喜歡他們這麼做,但若由我來做可能會不一樣。在不斷吸收類似這樣的想法後,願望清單變得非常長,最終我確定,這是一件我真的想自己主導的事情。」
作為一名女性導演,斯威夫特對畫面有獨特的細膩語彙,微電影中一場廚房爭執的戲,不僅抽離背影音樂,聚焦在男女主角收音收得顆粒分明的對話;就連運鏡方式,也又近又直接讓人好似親臨現場目睹著過程。男女主角不容忽視的年齡差,使他們產生劇烈的意見分歧。對斯威夫特而言,年輕女性成長中歷經的甘苦,是一種絕無僅有的美麗,是珍貴且必須被記錄的一段時期。「我從20多歲起,就一直著迷於步入年輕女性的這個脆弱而無助的階段。我認為19到20歲對女性而言是一段有趣且深刻的經歷,好似一隻腳仍在少女期,但世界與現實都在告訴你『你已經是成年人了』,並且用盡方法讓你失去這段年華,我想這是成人化的過程中不可避免的事。」這個世界不可避免的事很多,或許男女主角的相遇與分別,是另一種無可避免,而斯威夫特能夠充滿勇氣的回望,直視著那些。
「愛情太短,而遺忘太長。」全片以詩人著名聶魯達(Pablo Neruda)的經典詩句破題,故事中的女主角在十三年後成為一名作家,為其新作《All Too Well》舉辦新書發表會,這個與歌齊名的呼應,亦是給觀眾的一個驚喜。「聶魯達的話深深刺痛了我,重讀這句心酸的詩句,我仍然覺得那真實得讓人害怕。若你仔細觀察,當我們跟著她穿過走廊,第一次見到他時,我們看到了一台紅色的打字機。分手後她用這台打字機寫信,那是他給她的。所以在這個故事中,他固然從她身上拿走了很多東西,但也給了她一些東西——成為作家的夢想和希望,所以最終,她是幸福的。」現實中這份「遺忘」化作情歌,並將傳唱永世。當世界吻你以痛,讓我們報之以歌。創作,無庸置疑是紀錄心傷與美好最直接的方式。
當被問及在未來是否還會擔任導演角色,她説:「編寫和導演一部劇情片是非常有意思的事情。我喜歡和我信任的人們一起合作,用電影呈現一個私人的故事,即使我不認為片長在以後會有很大的增加。」好好地和過去的自己説再見,或許是我們每個人都需要學習的。斯威夫特以首部個人指導短片開啓全新的人生旅程。我們相信在未來,斯威夫特將會給我們帶來更多的驚喜,且不只是在音樂方面。